我们到底能不能过圣诞节？

我们信仰中的光不会在圣诞节熄灭！

——泽连斯基

这篇文章原本是想在昨天发出来。但因为要照顾老人，所以改为今天。每年的圣诞节，我都会写一篇关于圣诞的文章。因为每到这时，诸如“圣诞节是八国联军侵华纪念日”之类的沉渣就开始在网络上泛滥。尤其是随着最近两年短视频的传播。贩卖愚蠢俨然已经成为某些人创富的最佳手段。虽然以我一人之力无法改变荒诞的世界。但每多一个讲真话的人，愚蠢就会被削弱一分。

我以前在写“换个角度看世界杯上日本队的“亚洲奇迹”的时候提到，日本的“耻感文化”和西方的“罪文化”有共通之处，都是强调一种自律。后来有读者留言问我，这种文化共通为什么没有让二战前的日本走上西方的发展道路。事实上，共通并不代表相同。美国人类学家本‧尼迪克Ruth Benedict在《菊与刀》中提出了日本“耻感文化”和西方“罪感文化”价值体系的不同。耻感文化依靠外部的强制力来迫使人做善行。而强大的外部压力也会造成心理上的负面影响。所以我们会发现，日本的恐怖片和欧美的恐怖片完全不同。尤其是美国的恐怖片其实并不是很吓人，用一个词来形容就是“恶心”。日本恐怖片就完全不同。大多会用音乐、光线、视角等，构建出一种极度的压抑。然后让你产生出一种发自心底的恐惧和绝望。如果一个社会处于长期的心理高压下，自杀率想不高都是不可能的。

而真正的罪感文化则是依靠罪恶感在内心的反映来做善行。简单说，西方文化所属“罪感文化”是一种内省型文化。在Christianity文明下人天生背负原罪，于是要提倡建立道德绝对标准。人如果违背了那个“绝对的道德标准”就会感到有负罪感。继而产生发自内心的道德批判。而道德本身就是用来约束自己的。如果用自己的道德标准来审判别人就是耍流氓。同理，如果面对灾难和痛苦愿意用自己作为代价拯救别人，必然是神圣和高尚的。反之，如果口号喊得很响，关键时刻只会保全自己让别人成为代价，那便是彻头彻尾的流氓、恶魔。

关于圣诞节的讨论亦如是。很多人之所以反对别人过圣诞节，并不是真正了解圣诞节的历史，更不是基于什么所谓的“信仰冲突”；而仅仅是利用为数不多的机会发泄。终于有个理由对着平时自己惹不起的存在吹胡子瞪眼，让他们过一把可以“审判”别人的心瘾。这些人其实并不会有什么真正的信仰。他们的目的仅仅是为了作恶。在美国的法律中，有一个很重要的犯罪判定原则。那就是，如果一个人首先知道做某件事是坏的；然后还要去做坏事；并且在做坏事的过程中获利。那么，这个人无疑是在犯罪。同样的，如果一个人知道什么是谎言；然后还要去传播这个谎言；并且在传播谎言的过程中获利或者得到满足。那他就是在有意为恶。试问，那些在网络上口诛笔伐，甚至不惜制造和传播谎言，阻挡你过圣诞节的人和千方百计找你的“软肋”、把你堵在家里不让外出的人，有什么区别？

我的看法是，该不该过圣诞节，和能不能过圣诞节完全是两码事。就好比我住在自己的家里。想不想出去是我的主观意愿。而让不让我出去，是对我自由权利的设限。所谓允许的背后是强迫的服从。如果一个人习惯了服从，就会变得麻木。当麻木到开始漠视生命的时候，这个人便不能再被称为人。因为他已经失去了作为人最起码的人性。如果他再去强迫别人也像自己一样服从，那便成了鲁迅笔下的女又才和傀儡。事实上，100年过去，很多大国人依然没有超出鲁迅笔下的样子。即便给予他们自由，也会“如暂出樊笼的小禽，他决不会飞鸣，也不会跳跃”（鲁迅言）。而这种状态可以被美其名曰“听话”。

我的一位信仰Christ的朋友曾给我讲过一个故事。有一位美国的法官，在庭审的时候发现堂下是自己的同学。看着昔日的同学，法官的心里天人交战。判定是否有罪就在自己的一念之间。最终，法官还是按照法律做出有罪判决。但是在宣判后，法官脱下法袍，代替自己的同学缴纳罚金。虽然这个故事会超出很多人的理解。但它其实就是前面所说的“罪感文化”的体现。法官一方面要秉持正义，另一方面认为自己没有尽到职责而产生自责，用替人受过的方式拯救别人。依靠罪恶感在内心的反映来做善行。这便是典型的Christianity文明下的“上帝刻在每人心上的律法”。

我知道这个故事会令一些人感到不快。似乎又增加了我收美元的罪证。但我想说的是，善和爱是通行世界的语言。有些东西不能因为自己没有或者不想要，就把意志强加到别人身上。有的人对于圣诞节以及很多西方的东西会有一种条件反射式的反感（但奇怪的是，他们好像并不反感给他们带来生活便利的西方产品）。这个条件反射并不是先天的，而是从小到大生活的环境培养出来的。心理学家黄维仁称这个为“心理按钮”。别人只要触动了他的心理按钮，他就会弹起来，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。而我的建议是，请放下愤怒，主动了解一些你不知道的东西。哪怕了解以后发现真的不喜欢，至少以后在抨击别人，对别人进行道德审判的时候语言不至于那么苍白。有些话，哪怕自己不爱听，也要给别人说话的机会。因为我们至少还需要有愿意替我们说话的人。

最后想说的是，每个人都有自己选择的活法。我无权干涉别人，也不希望有人来对我指手画脚！用泽连斯基在美国国会演讲的一句话作为今天文章的结尾：我们信仰中的光不会在圣诞节熄灭！

今天是圣诞节，祝愿我的朋友们“圣诞快乐” Merry Christmas。我爱你们就像你们也爱我一样，始终如一！

~END~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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